公平为民服务大厅墙上的时钟，刚刚敲响八点整，离上班还距60分，可等候室已经人头攒动，声音鼎沸。

“同志，同志，请问，问一下，您们单位是好久上班，是在这机器里，取排先后轮子的号码条子吗？拿取产权证件的18号窗口在哪里？……”路过这里，随便转悠的正正，由于穿着入时，外貌帅气，活脱脱一副坐办公室者的模样，乍才进去，就被一位老人，揣揣不安地跟踵求助起来，搞得手忙脚乱，莫名其妙，吱呜作答：

“对，对不起，老人家，我没有那分福气，不是这个单位的职工，是路过来参观的，你等到上班时间了，问他们上班的同志吧，啊。”

老人听罢，立即打住脚步，坐在接待凳子里，喃喃地说：“哎，真是不好意思，你看我这个没有用处的东西，人都没有认着，就开起黄腔来，都怪我人老了，跑这里，跑宽了路，跑大了腿，跑晕了头，跑花了眼呀！”

“老人家，多久开始办理产权证件的嘛，现在还在跑，跑得紧紧张张，筋疲力尽，糊里糊涂的。”正正靠近老人坐下，满脸好奇，关切地问。

老人家乜视了一眼正正后，唉声叹气地讲；“你别笑话我没有出息哈，都怪我在社会上混的糟，人缘孬，在办理产权证件的，这个单位里头，一个莫说当官的，就是丘二中的熟人也没有，完全是成了这个单位工作人员的电话号码，怎么拨怎么是，老老实实，叫什么时间来，就来，喊回去就回去，从来呀，不敢多问一个字，不多说一句话的，免得糟冷落，白眼什么的，划不来。”万泰

“听他们的话，没有错误噻，别人通过群众路线教育，是出以公心，不分亲疏，一视同仁，为群众服务，是人民的公仆噻，人民群众是衣食父母，未必哪个公仆来愚弄上帝吗？”正正露出洁白的牙齿说。

老人家环顾四周，见都是来办事的人儿，便放开嗓门谈：“上面啦，虽然是这么强调，要求基层，甚至检查的，墙壁上办事公开栏张贴的，电子屏幕里滚动显示的，开大会小会讲的，流行歌曲通俗歌曲唱的，柜台里坐的男女同志嘴巴说的，广播，电视，报纸宣传的，几乎都是这些精神，可是，落实起来，究竟是不是没有走样，天知地知，你知我知哦，有的地方，有的时间，有的事情，要打蛮大一个问号呢。”

“难道事实上，真是有这样悬乎呀。”正正张开嘴巴，瞪大眼睛疑惑地问。

老人家双手抱胸，沉默片刻后，怒气冲冲地言：“哼，如果不相信的话，你就昧起良心，壮着胆子，临时变换角色，还有其他适合他们胃口的角色，进行办理，实际检验一下，看我说的，是不是恰如其分吧。”

“同志，老师，当官的，您好，请问，我那产权证件，办好了没有，给我噻。”正正在办证受理窗口外，坐在旋转椅子上，似小猫声音般，询问柜台内的一位女办事员。万泰

她边吃蛋糕边看电脑回答：“多久交来的哟？”

“大概，有大半年了嘛。”

女办事员没精打采地接腔：“噎！这么长时间啊，交给谁的哦，你看，去的千千，来的万万的接件，恐怕水都流过几秋了，谁知道转到哪个环节去了！你还是到其他部门，打听一下再说哈。”

问其他部门？这一大排排的部门，究竟去问哪个部门呢？这吊牌明明写的是受理科呀，你都不知道，人家哪会知道，应该指个桩桩，让我去找才对，怎么叫我吃闭门羹啦。正正心里好象吃着苍蝇样翻腾着，“豁”地离开受理科，由轻到重地拍打脑袋以后，怯生生地来到办事服务大厅头目办公室，企图开辟一条别开生面的捷径。

“嘿嘿，敬爱的大厅头儿，都长到这个级别啦，还在亲自打电脑哦，真是以身作则，身先士卒啊，怎么这般惜香怜玉，不让美眉代劳呢？”正正敲毕办公室门，目空一切，大摇大摆地见了大厅头儿，满脸堆笑，一见如故地谈。

大厅头儿坐起看着电脑，半晌才回过神，见着似曾相识，但是又印象不深的不速之客，慢腾腾礼节性，机械类地应酬道：“哦，哦哦，你，你好，坐，坐吧。”

“我今天来呢，首先请您恕罪，没有提前打报告，纯粹是突然空降而至，哈哈，当然并非闲得无聊，随便骚扰，而是无事不登三宝殿，是不是？相信你不会贵人多忘事，把俺拒之门外噻，想借借老首长，老领导，老朋友，老乡，也是老酒友的佛门之光。”见大厅头儿笑盈盈地，给其递杯开水当口，正正口若悬河地谈，同时，自己顺手拉个凳子坐下继续讲：万泰

“还记得那回，你找我们单位办事，请我等饭局时敬酒，逐个踢点球时，你在敬我酒处，开始，你坚持要我坐着，你站起敬酒，称是为了礼貌。我感到纳闷：我又不是什么，特殊情况下的特别人物，哪有坐着接受敬酒的道理，无奈之下，你勉强同意站起来，后来，你在仰起脖子，惟妙惟肖地喝自己的酒时，冷不丁，把杯中酒往耳朵背后倾泻间，被我这个老喝酒的赖子，逮个正着，你就自己惩罚一杯，我就偃旗息鼓了。

大厅头摸了摸下巴，结结巴巴地谈：“哦，恩，呵呵，那，是多久的事情咯，你的记忆力真是强，我怎么脑壳一片空白呢？”

“哈哈哈，你个黄鳝拔犁头——狡猾的家伙，就即或记得，也要装糊涂噻，因为什么呢，那是难堪事情，谁还会轻易认同，对不对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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厅头听到此，立即起身，离开座位，和颜悦色地拍拍正正的肩头说；“恩，恩恩，就相信你说得对麻，啊，你先坐下，我给你找瓶矿泉水喝，马上回个电话，再把网上的公务简单处理了，就来聆听你的吩咐，执行你的指示，啊，可以不，要得噻，我亲爱的酒师傅。万泰

“好，好好，劳你大驾，借你佛光。看，能不能把我表弟，在你的防区，办理产权证件的当当事情，尽可能摧促你的部下小卒，在你们规定的工作日内，快点，或者在你的号召力，影响力下，特别快点办理完结，他好拿去为他下岗儿子做生意，搞无息贷款抵押。当然了，尽管而今反对腐败声浪之高，反对浪费风声忒紧，事成之后，我自然晓得怎么感谢，慰劳的，不过，请你别紧张，绝对不会搞你我都违法乱纪的蠢事的，只是叫你有次难忘的记忆，就足之够也。”正正移位到厅头转盘椅子上，翘着二郎腿，右手食指“咚咚”地击着电脑桌子，抑扬顿挫地道。

厅头换坐在正正的位置头，摇头晃脑地抢白：“呀呀呀，这时别怪我冒老大了哟，要狠狠批判你了，说明平时，我这个，窝囊兄弟，在你心目中，根本没有一点位置噻，说难听点，完全抛到九宵云外了，只有遇到难题了，才把本人想起，是不是？这么大，这么急的事情，在外人看来，明说，一般情况是要按照先来后到的秩序，耐心等候好些时辰。”厅头说着，朝窗外望了望，“嘭”地关起门接着说：

“不是我们都在藐视规定，惚悠百姓，照顾关系哈，因为偌大个城市，交资料的，排队的成千上万，再加上目前办事人员，缺口较大，关起门讲，事实上不可能达到对外公布的办结时间，之所以这么规定，这么公布，一是为了督促职工提高办事效，二是为了接受上面检查。”厅头滚瓜烂熟地讲到这里，“吧嗒”一口香烟后，脸似下蛋鸡般谈：万泰

“完蛋，你看我这个破嘴巴，给扯这些干什么，把内幕都暴露，完全把你当作自己人了，闲话打住，放到下次酒桌子上摆。下面，你自己先去接触办理一下，如果不通畅的话，再来找我哈，因为我开会时，对他们要求少走后门，最好不走后门，不论亲疏，一视同仁，充分体现手心手背都是肉，不要厚此薄彼，自己撤自己的台，如果自己带头违反，以后说话就等于放狗屁，根本不灵了，对不对？理解加谅解哈，兄弟伙！”

“你是，什么时间，交的材料嘛？”

“反面啦，好象是大半年前了嘛。”

“嘿嘿，这么长时间啦，我想初步审理这关口，肯定是完成了的，至于究竟转到下面哪个窗口去了，不怕得罪你，如果是本人有闲工夫，或者上头专门打招呼，还可以帮助了解了解……哼”正正到初审科一会面，就被一位年轻的，可能是刚来的科头吧，给本来的满腔热情，劈头盖脸地浇盆凉水，逼其败兴木然而思。

正正正准备找厅头报告遭遇时，不知道是暗中跟踪关注进展，还是无巧不成书呢，厅头儿手拿文件夹，突然出现在正正眼前，如鱼得水，一见如故样讲：“哇噻，尊敬的厅头儿，你还在学习美国总统奥巴马，给部下交办工作，不是把下手叫到自己办公室，而是自己亲自下去部署哈，体现互相尊重，官兵一致哈。”万泰

“呵呵，哪里，哪里的话哟，不敢当哦，你在办事吗，办完了没有？”厅头如同路人，若无其事地开腔。

“他们，他们正，正在抓紧办呢，看你的队伍，办事效率高惨啦。谢谢你领导有方哦！”

初审科头待正正话音刚落，连忙起身，送走厅头后，笑容可拘地对正正说：“哦，对不起，我刚才有眼不识泰山，请坐，喝水，你交的材料是什么名字，我马上去屋里资料柜，给你翻出来，登记后，你跟作我，送到复审科，争取今天，今天哈，给你利索地办好，啊。另外，麻烦你在厅头面前，能够给我美言美言时，千万别忘记了哟。”

“看你科头太小看人了，你这样把我当兄弟对待，我还会把你当外人，那事儿，全包在我身上，很快回佳音，尽管放心好咧。”

初审课头听完，笑颜若花，小鸟般欢快地蹦到复核科，耳语：“科头，正正的办证卷宗，我送过来了，麻烦你一目十行，留个尊姓大名，进入下一步，我就交差了。”

“你是哪个正正咯，好象没有这个印象呢，是不是，麻烦你在大厅稍微等候等候，我把他们排着轮子的，办理完了，再喊你进来，接待你哈。”复审科头手持一摞接件，一脸茫然，很不耐烦地下逐客令。万泰

正正受到冷遇，心里“扑通”直跳，即将离开复审科头间，不经意时，恰巧，又看到大厅头来到跟前，心中格外敞亮，巧舌如簧地求助道：“厅头，你手中拿那么多条子，是想来打噱子，还是带帽下来，重点办理证件，督促你的卒儿，跳跃处理哟。”正正见大厅头拉起长脸，只是看了看自己，欲言又止，接着想一举两得：既自己赶顺水船，又给对方打掩护似地再讲：

“哼，哼，大厅头，在你的上面眼睛里，也只能是颗算盘子，拨个什么样子，就是个什么样子啊，敢不敢喊你的下级，给我也开盏绿色的灯噻。”大厅头听罢，如鱼得水，乐呵呵地侃言：

“嘿嘿，心急吃不了热汤圆，你没有看见，复审科头，马上就要给你办，你着什么急呢，又不去哪里参加考试！”

复审科头扬脸喵眼正正，定神望了望窗外，煞有介事地称：“你们这帮排队的，情况太复杂，事情都没有搞清楚，就报起来了，完全在罚我的苦工。对不起，下面，我把正正同志，这简单清的楚材料先审查了，再办你们的，稍微等等哈。事先说明，并不是照顾什么特殊关系，大家谅解哟。”

“谢谢家门的特别照顾了，如果以后在厅头面前，遇到打不通的关节时刻，只管吩咐晚辈就ok了。还有，如果需要到我们单位，找老大开什么口子遇到难处间，尽管给我吱声一下，可以说立即摆平。俗话说，一回生二回熟。我也是个有感恩之心，知恩图报者，况且不是有人讲：五百年前是一家嘛，另外，下一步那盖公章的人，也非熟人，还是帮助我美言两句，开张特别通行证噻。”万泰